第十一章 老少对话
在这段时间里，随着经验的积累，纳兰清水的医术不断提高，如今，她真的可以名副其实的享有‘女国手’的称号，关于这一点，只怕也是她从未想到过的。
最初因为兴趣而学医，后来因为仁慈与责任而行医，到如今，纳兰清水已将医术看作为生活的一部分，就像有些人好练武、有些人好练魔法，而她纳兰清水则在修炼医术的过程中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片天地、另一种乐趣。
如今，她体态安详、娇容沉静，一边替昏迷中的荣晨·古奥斯把脉，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医治良方，偶尔两道秀眉微微轻皱，若有深思；这一刻，她已全身心的投入了医师的角色中，眼里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病榻上的荣晨·古奥斯。
终于，纳兰清水巍巍站起，转过身，对着那些正紧张的盯着她、等待着她的答复的那些人微微一笑，如一阵春风化开，她的微笑令那些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下来。
“怎么样？”
武修·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，他的双眼里里布满红丝，只怕昨夜是一夜未眠，而大清早的又需为荣晨·古奥斯的病情担忧，这使他这具老迈的身体看上去更显得憔悴。
“等会我给他扎几针，那么他就自然会醒过来，但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，要想痊愈，恐怕还得费心思的调养好一阵子，……至于他背上的箭伤，等会我再开几剂药，问题也应该不大。”
说话间，纳兰清水又回头看了荣晨·古奥斯一眼，打量着他那消瘦、苍白的面孔，再继续道：“他最大的病因还是心理负担过重，积蓄了太多的压力，只有让这些压力舒解出来，他的身体才能完全康复。”
听她说得很有把握，武修·南这才彻底放心，乱蓬蓬的白须抖了抖，眼神放松，宽慰道：“这我就放心了，那一切都有劳姑娘了！”
纳兰清水又是一笑，看了思珈一眼，再弯腰拿起她的布囊，取出银针，准备施针。
思珈陪着武修·南走出房间，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，天空晴朗，因为无风，所以身子也并未觉得有丝寒冷，相对于昨晚的寒风凛冽来说，今天有个很好的天气。
“老元帅不必担心，既然清岚姑娘已说了没问题，那么殿下的伤势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。”
思珈试着安慰眼前这个忧伤的老人，即使在阳光下，他仍感觉的出，眼前这个帝国老元帅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气，充满了悲哀，这不由让人联想到那些寻常的晚年生活凄凉的迟暮老人，而眼前的武修·南跟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“他真的是老了！”
思珈忍不住在心底感慨，他昨日亲眼目睹了武修·南的丧子悲情，所以很能体会对方此刻的心情，即使眼下迫于形势，这个坚强的老人不得不将彻头彻尾的悲哀伤痛力压下去，但在内心里，其实已然是腐朽。
武修·南转过头，回望了思珈一眼，眼神闪烁，让人猜不出此刻他正在想些什么，沉默了一会儿，他才道：“这次又得感谢思珈大人了。”
“老元帅不必客气，叫我思珈就行了！”
武修·南点点头，又回转过身，似乎在思索该问什么问题才好。
“据说朴帆、蜇多、暗冥这些人都是思珈团长的朋友？”
“嗯，他们都是我在游历大陆时结交的好友。”
“这些人……包括思珈团长，个个不凡，怎么以前都不曾再大陆上听闻过你们的名声？”
“这……？我也不清楚，可能都是机缘未到吧。”
“那么现在呢？思珈团长可真算得上是不鸣则已、一鸣惊天啊！本帅相信，经过昨日一战，思珈团长以及你那些朋友必将名扬大陆。”
说着，武修·南突然转过头，紧盯着思珈脸上的表情，似乎想从中看个究竟。
思珈一下子觉得武修·南这头迟暮的猛虎又恢复了无限生机，在对方灼热的眼神的逼视下，不由心里有几分心虚，但幸好他面色安然，与对方的眼神交错而过，上前两步，道：“其实，当日之所以答应卡大哥加入‘玄武军团’，目的就是想有一天能名扬大陆，每个怀梦的年轻人，哪个心里又能没有点壮志豪情呢？不过像如今这样的扬名却也是当初的我所没想到的，短短几个月内，联盟入侵、卡大哥死了、‘玄武军团’遭受了重创、帝国又分裂、何况眼前我们又置身于‘平南军’的数十万大军的压力之下，生死悬于一线，我想当初我要是能早料到将来会面对这些状况，我是宁愿做一名剑客的，持剑游荡大陆、来去自由、名扬四方，或许这才是理想的人生！”
武修·南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些，脸上的表情有几分释然，也不知他对这些话信任多少，但他却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这些事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真的很难面对，有时候即使有勇气面对，但一想到未知的将来，心里难免还有丝后怕，因为在这条路上，你所要考虑的将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人生，还有你的那些朋友，乃至千千万万看似与你并无牵连的无数生命的人生，当中只要你踏错一步，说不定那些隐藏在你背后的人也会跟着万劫不复。”
听到‘万劫不复’这四个字，思珈的心头猛然一凛，瞬时间脑海里划过许多熟悉的面孔，而当中最清晰的就是此刻仍在室内替荣晨·古奥斯治病的纳兰清水。
武修·南没注意思珈此刻的眼神变化，又继续道：“本帅也从没想过，几十年之后，我会重新披上战甲，再战沙场，面对的敌人不但是自己的同胞，而且……而且还在老年遭受丧子之痛。”
思珈看到武修·南的双眼里蕴含着浊泪，只是生性坚强的他刻意将这些浊泪又收了回去，只听他又继续道：“由此可见，这是一条不归路，要么你及早战死沙场，要么你像卡比思那样到最后却死在了一些有心的阴谋家的策划里，功劳不高、那么一辈子就只能碌碌无为，功劳过高、却又可能会为人所忌惮，而能荣华一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，像本帅这样，虽然有一段时间里享尽了的富贵，但最后却又要为了某些不得不面对的理由，在年迈之际重新披褂上阵，或许最后的结局还是卧死沙场，而留下的也许就只有名声，但总之在现实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，既然你走上这条路，那么到时你的一生、甚至是你的子子孙孙的一生都将永远卷在这个漩涡里。而你……眼下有这种准备了吗？”
听完他的这些话，思珈一时间觉得心神有些恍惚，他从没想过这些问题，或则是说从没想到过这么远，他只知道自己为人生定下一个目标，而他要为这个目标而走下去，但至于走下去之后，究竟会面临些什么事情，他却从没想象过。
看到思珈迟疑的表情，武修·南似乎领略到了什么，暗暗点头。
说起来，对于眼前的思珈，武修·南想彻底了解的还有许多，因为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，从思珈身上暴露出来的神秘地方越来越多，就拿此刻室内那个叫清岚的女医师来说，他之前怎么也没想过‘玄武军团’中还藏有女眷，而且还是貌若天仙、医术非凡的那种，而且据今早从尤那那得来的消息，如今‘玄武军团’内共有五名女眷，除了昨日那个惊鸿一瞥的女神弓外，竟连那名冠皇都的谭丝儿，此刻也追随在军中。
“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？让他留在荣晨·孤傲思殿下身侧究竟是祸是福？”
彼此接触的时间尚不足一日，如今仍有‘平南军’压境，但武修·南却已开始着手考虑起更长远的问题了。
“对了，本帅听说除了清岚医师外，如今‘玄武军团’还有共还有四名女眷，当中据说还包括谭丝儿小姐……？思珈团长，这个消息属实吗？”
武修·南将思珈的思绪自沉思中拉了回来，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为他所好奇的问题。
“哦，是的！”
思珈也知道这种事无法隐瞒，当下点头道：“除了清岚外，一丹就是昨日那个发神箭，真正意义上打败凯帝·卡列的弓手，茗儿与忆兰……她们都是普通人，只是我结交的两个朋友，至于谭姑娘……。”
思珈皱了皱眉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往下介绍，想了想，却极为简单的道：“她……也是我的朋友！”
对于如此含糊的介绍，武修·南听着也有丝迷糊，但他并不在意，因为事实上他真正感兴趣的是：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聚集到他的身边？
而这时，室内有一医师奔跑了出来，一边兴奋道：“醒了，醒了，殿下他醒了！”
武修·南表情一阵激动，急忙返进室内，思珈也连忙跟上。
此刻的荣晨·古奥斯似乎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，他只是平躺着呆呆的凝视着犹自站立在床沿边的纳兰清水，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，他的眼神痴迷，就仿佛一个孩子见着了他最心爱的玩具，表情如痴如醉，竟有丝渴望。
“殿下，你终于醒了！”
武修·南神色激动的跑至床沿边，挡住了他的视线，这才将他的魂魄拉了回来，顿觉得全身乏力，头上隐隐作痛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
荣晨·古奥斯勉强抬手按住额头，语音中有几丝痛苦。
“殿下昨夜昏迷过去了，幸好今早有人及时发现！”
当下，武修·南将所发生的一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。
“这么说是清岚医师救了本王？她……是谁？本王一定得重重酬谢她！”
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，荣晨·古奥斯显得有几分好奇，但当他听到武修·南的引荐，知道原先站在床头的那个女子就是救治他的医师——清岚时，顿时，他的双眼中又大放出异彩。
“对了，还有一个人殿下也应当酬谢。”
荣晨·古奥斯的眼神正被纳兰清水的回眸一笑所吸引，听到武修·南的话，便魂不守舍的随口应道：“是谁？”
“就是思珈团长！”
此时，思珈也到了床沿边，正关切的注视着他，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慰问，而荣晨·古奥斯一听到他的名字，瞬时间神色也恢复了正常，忙笑着回礼，同时疑狐的反盯着武修·南。
“这位清岚医师是思珈团长的朋友，如今也是‘玄武军团’的一员。”
“清岚见过殿下！”
纳兰清水回转到床沿边，与思珈相视一笑，而后叮嘱道：“殿下刚醒来，身体还需好好调养，此时不宜太过费神。”
荣晨·古奥斯下意识的点点头，痴迷的眼神完全投注到纳兰清水身上，但马上，他似乎敏锐的察觉到思珈与纳兰清水之间存在着特殊的情谊，脸色不由变了变。
思珈没留意到这些细节变化，当他的眼神从纳兰清水的身上移开，回转到荣晨·古奥斯身上时，对方的表情已恢复到了正常，只是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。
“好了，那我们就不耽误殿下的休息了！”
话别后，武修·南示意思珈跟着自己一起出去，而纳兰清水等一干医师也开始收罗起医具，随后在荣晨·古奥斯的注视下，离开房间。
在武修·南的亲自陪同下，思珈与‘玄武军团’等一干将领亲自巡视了这个刚被战火洗涤过的城镇。
城中居民的欢呼声依旧热烈，但又很明显，在他们的眼神中还深藏着担忧与疑问；关于这一切，思珈等人心知肚明，他们明白这些居民担忧的是什么、想问的是什么，但们却也只能给众人以信心。
从内部来看，‘狂澜城’被破坏的并不严重，相反的，放眼所关注到的一切都显得很是井井有条，因此很容易想像，这些日子以来，在武修·南等人的管制之下，城内并未出现过恐慌的局面。
随后，思珈等又拜访了‘南方军’的众将士。
经过昨日那一战，思珈在军中似乎获取了很高的声望，因而一现身，便赢得了众将士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。
看着一双双激情的眼睛，感受着众将士高涨的情绪，思珈能体会到从中所透入出来的强烈讯号，那是对自己的崇拜与信任，晃如他已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希望。
对此，思珈既觉得激动、兴奋，同时又深具压力、彷徨，在那一瞬间，他突然想起武修·南对他说起的那些话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承受这一切。
为此，这天下午，新‘南方军’的众高级将领又进行了漫长的军事会议。
在会议上，众将各抒己见，各自提出了对形势的看法，想来他们肯定是经过了一夜的思虑，所以当中的很多看法也确实很实在、很全面，只是可惜的是，所有这些意见在经过深入的考虑之后，对于解决眼前的困境却并无多大实质上的意义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而众人心底的忧愁也终于慢慢被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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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因为兴趣而学医，后来因为仁慈与责任而行医，到如今，纳兰清水已将医术看作为生活的一部分，就像有些人好练武、有些人好练魔法，而她纳兰清水则在修炼医术的过程中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片天地、另一种乐趣。
如今，她体态安详、娇容沉静，一边替昏迷中的荣晨·古奥斯把脉，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医治良方，偶尔两道秀眉微微轻皱，若有深思；这一刻，她已全身心的投入了医师的角色中，眼里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病榻上的荣晨·古奥斯。
终于，纳兰清水巍巍站起，转过身，对着那些正紧张的盯着她、等待着她的答复的那些人微微一笑，如一阵春风化开，她的微笑令那些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下来。
“怎么样？”
武修·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，他的双眼里里布满红丝，只怕昨夜是一夜未眠，而大清早的又需为荣晨·古奥斯的病情担忧，这使他这具老迈的身体看上去更显得憔悴。
“等会我给他扎几针，那么他就自然会醒过来，但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，要想痊愈，恐怕还得费心思的调养好一阵子，……至于他背上的箭伤，等会我再开几剂药，问题也应该不大。”
说话间，纳兰清水又回头看了荣晨·古奥斯一眼，打量着他那消瘦、苍白的面孔，再继续道：“他最大的病因还是心理负担过重，积蓄了太多的压力，只有让这些压力舒解出来，他的身体才能完全康复。”
听她说得很有把握，武修·南这才彻底放心，乱蓬蓬的白须抖了抖，眼神放松，宽慰道：“这我就放心了，那一切都有劳姑娘了！”
纳兰清水又是一笑，看了思珈一眼，再弯腰拿起她的布囊，取出银针，准备施针。
思珈陪着武修·南走出房间，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，天空晴朗，因为无风，所以身子也并未觉得有丝寒冷，相对于昨晚的寒风凛冽来说，今天有个很好的天气。
“老元帅不必担心，既然清岚姑娘已说了没问题，那么殿下的伤势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。”
思珈试着安慰眼前这个忧伤的老人，即使在阳光下，他仍感觉的出，眼前这个帝国老元帅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气，充满了悲哀，这不由让人联想到那些寻常的晚年生活凄凉的迟暮老人，而眼前的武修·南跟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“他真的是老了！”
思珈忍不住在心底感慨，他昨日亲眼目睹了武修·南的丧子悲情，所以很能体会对方此刻的心情，即使眼下迫于形势，这个坚强的老人不得不将彻头彻尾的悲哀伤痛力压下去，但在内心里，其实已然是腐朽。
武修·南转过头，回望了思珈一眼，眼神闪烁，让人猜不出此刻他正在想些什么，沉默了一会儿，他才道：“这次又得感谢思珈大人了。”
“老元帅不必客气，叫我思珈就行了！”
武修·南点点头，又回转过身，似乎在思索该问什么问题才好。
“据说朴帆、蜇多、暗冥这些人都是思珈团长的朋友？”
“嗯，他们都是我在游历大陆时结交的好友。”
“这些人……包括思珈团长，个个不凡，怎么以前都不曾再大陆上听闻过你们的名声？”
“这……？我也不清楚，可能都是机缘未到吧。”
“那么现在呢？思珈团长可真算得上是不鸣则已、一鸣惊天啊！本帅相信，经过昨日一战，思珈团长以及你那些朋友必将名扬大陆。”
说着，武修·南突然转过头，紧盯着思珈脸上的表情，似乎想从中看个究竟。
思珈一下子觉得武修·南这头迟暮的猛虎又恢复了无限生机，在对方灼热的眼神的逼视下，不由心里有几分心虚，但幸好他面色安然，与对方的眼神交错而过，上前两步，道：“其实，当日之所以答应卡大哥加入‘玄武军团’，目的就是想有一天能名扬大陆，每个怀梦的年轻人，哪个心里又能没有点壮志豪情呢？不过像如今这样的扬名却也是当初的我所没想到的，短短几个月内，联盟入侵、卡大哥死了、‘玄武军团’遭受了重创、帝国又分裂、何况眼前我们又置身于‘平南军’的数十万大军的压力之下，生死悬于一线，我想当初我要是能早料到将来会面对这些状况，我是宁愿做一名剑客的，持剑游荡大陆、来去自由、名扬四方，或许这才是理想的人生！”
武修·南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些，脸上的表情有几分释然，也不知他对这些话信任多少，但他却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这些事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真的很难面对，有时候即使有勇气面对，但一想到未知的将来，心里难免还有丝后怕，因为在这条路上，你所要考虑的将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人生，还有你的那些朋友，乃至千千万万看似与你并无牵连的无数生命的人生，当中只要你踏错一步，说不定那些隐藏在你背后的人也会跟着万劫不复。”
听到‘万劫不复’这四个字，思珈的心头猛然一凛，瞬时间脑海里划过许多熟悉的面孔，而当中最清晰的就是此刻仍在室内替荣晨·古奥斯治病的纳兰清水。
武修·南没注意思珈此刻的眼神变化，又继续道：“本帅也从没想过，几十年之后，我会重新披上战甲，再战沙场，面对的敌人不但是自己的同胞，而且……而且还在老年遭受丧子之痛。”
思珈看到武修·南的双眼里蕴含着浊泪，只是生性坚强的他刻意将这些浊泪又收了回去，只听他又继续道：“由此可见，这是一条不归路，要么你及早战死沙场，要么你像卡比思那样到最后却死在了一些有心的阴谋家的策划里，功劳不高、那么一辈子就只能碌碌无为，功劳过高、却又可能会为人所忌惮，而能荣华一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，像本帅这样，虽然有一段时间里享尽了的富贵，但最后却又要为了某些不得不面对的理由，在年迈之际重新披褂上阵，或许最后的结局还是卧死沙场，而留下的也许就只有名声，但总之在现实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，既然你走上这条路，那么到时你的一生、甚至是你的子子孙孙的一生都将永远卷在这个漩涡里。而你……眼下有这种准备了吗？”
听完他的这些话，思珈一时间觉得心神有些恍惚，他从没想过这些问题，或则是说从没想到过这么远，他只知道自己为人生定下一个目标，而他要为这个目标而走下去，但至于走下去之后，究竟会面临些什么事情，他却从没想象过。
看到思珈迟疑的表情，武修·南似乎领略到了什么，暗暗点头。
说起来，对于眼前的思珈，武修·南想彻底了解的还有许多，因为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，从思珈身上暴露出来的神秘地方越来越多，就拿此刻室内那个叫清岚的女医师来说，他之前怎么也没想过‘玄武军团’中还藏有女眷，而且还是貌若天仙、医术非凡的那种，而且据今早从尤那那得来的消息，如今‘玄武军团’内共有五名女眷，除了昨日那个惊鸿一瞥的女神弓外，竟连那名冠皇都的谭丝儿，此刻也追随在军中。
“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？让他留在荣晨·孤傲思殿下身侧究竟是祸是福？”
彼此接触的时间尚不足一日，如今仍有‘平南军’压境，但武修·南却已开始着手考虑起更长远的问题了。
“对了，本帅听说除了清岚医师外，如今‘玄武军团’还有共还有四名女眷，当中据说还包括谭丝儿小姐……？思珈团长，这个消息属实吗？”
武修·南将思珈的思绪自沉思中拉了回来，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为他所好奇的问题。
“哦，是的！”
思珈也知道这种事无法隐瞒，当下点头道：“除了清岚外，一丹就是昨日那个发神箭，真正意义上打败凯帝·卡列的弓手，茗儿与忆兰……她们都是普通人，只是我结交的两个朋友，至于谭姑娘……。”
思珈皱了皱眉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往下介绍，想了想，却极为简单的道：“她……也是我的朋友！”
对于如此含糊的介绍，武修·南听着也有丝迷糊，但他并不在意，因为事实上他真正感兴趣的是：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聚集到他的身边？
而这时，室内有一医师奔跑了出来，一边兴奋道：“醒了，醒了，殿下他醒了！”
武修·南表情一阵激动，急忙返进室内，思珈也连忙跟上。
此刻的荣晨·古奥斯似乎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，他只是平躺着呆呆的凝视着犹自站立在床沿边的纳兰清水，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，他的眼神痴迷，就仿佛一个孩子见着了他最心爱的玩具，表情如痴如醉，竟有丝渴望。
“殿下，你终于醒了！”
武修·南神色激动的跑至床沿边，挡住了他的视线，这才将他的魂魄拉了回来，顿觉得全身乏力，头上隐隐作痛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
荣晨·古奥斯勉强抬手按住额头，语音中有几丝痛苦。
“殿下昨夜昏迷过去了，幸好今早有人及时发现！”
当下，武修·南将所发生的一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。
“这么说是清岚医师救了本王？她……是谁？本王一定得重重酬谢她！”
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，荣晨·古奥斯显得有几分好奇，但当他听到武修·南的引荐，知道原先站在床头的那个女子就是救治他的医师——清岚时，顿时，他的双眼中又大放出异彩。
“对了，还有一个人殿下也应当酬谢。”
荣晨·古奥斯的眼神正被纳兰清水的回眸一笑所吸引，听到武修·南的话，便魂不守舍的随口应道：“是谁？”
“就是思珈团长！”
此时，思珈也到了床沿边，正关切的注视着他，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慰问，而荣晨·古奥斯一听到他的名字，瞬时间神色也恢复了正常，忙笑着回礼，同时疑狐的反盯着武修·南。
“这位清岚医师是思珈团长的朋友，如今也是‘玄武军团’的一员。”
“清岚见过殿下！”
纳兰清水回转到床沿边，与思珈相视一笑，而后叮嘱道：“殿下刚醒来，身体还需好好调养，此时不宜太过费神。”
荣晨·古奥斯下意识的点点头，痴迷的眼神完全投注到纳兰清水身上，但马上，他似乎敏锐的察觉到思珈与纳兰清水之间存在着特殊的情谊，脸色不由变了变。
思珈没留意到这些细节变化，当他的眼神从纳兰清水的身上移开，回转到荣晨·古奥斯身上时，对方的表情已恢复到了正常，只是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。
“好了，那我们就不耽误殿下的休息了！”
话别后，武修·南示意思珈跟着自己一起出去，而纳兰清水等一干医师也开始收罗起医具，随后在荣晨·古奥斯的注视下，离开房间。
在武修·南的亲自陪同下，思珈与‘玄武军团’等一干将领亲自巡视了这个刚被战火洗涤过的城镇。
城中居民的欢呼声依旧热烈，但又很明显，在他们的眼神中还深藏着担忧与疑问；关于这一切，思珈等人心知肚明，他们明白这些居民担忧的是什么、想问的是什么，但们却也只能给众人以信心。
从内部来看，‘狂澜城’被破坏的并不严重，相反的，放眼所关注到的一切都显得很是井井有条，因此很容易想像，这些日子以来，在武修·南等人的管制之下，城内并未出现过恐慌的局面。
随后，思珈等又拜访了‘南方军’的众将士。
经过昨日那一战，思珈在军中似乎获取了很高的声望，因而一现身，便赢得了众将士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。
看着一双双激情的眼睛，感受着众将士高涨的情绪，思珈能体会到从中所透入出来的强烈讯号，那是对自己的崇拜与信任，晃如他已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希望。
对此，思珈既觉得激动、兴奋，同时又深具压力、彷徨，在那一瞬间，他突然想起武修·南对他说起的那些话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承受这一切。
为此，这天下午，新‘南方军’的众高级将领又进行了漫长的军事会议。
在会议上，众将各抒己见，各自提出了对形势的看法，想来他们肯定是经过了一夜的思虑，所以当中的很多看法也确实很实在、很全面，只是可惜的是，所有这些意见在经过深入的考虑之后，对于解决眼前的困境却并无多大实质上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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